「陪我喝酒!」
電話那頭響起的,不是熟悉的喂
是個聽起來像記憶中女子的無理要求
手機發明顯示來電,很明顯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,然而....
「你說話啊!」
對話那頭的女子顯然已經對我思考的0.8秒開始產生不耐煩
「時間、地點?」我也很反射性的這麼回答了。
你/妳喝酒的時候,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呢?
唱歌、聚餐、慶祝....想必記憶中大都是抱著愉悅的情緒居多
然而,有另一種的情況是-
「我跟他分手了。」講話女子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的落寞
好久不見的她將頭髮紮了起來
雪白的頸子在那件黑色的洋裝上顯得格外明顯
那句輕描淡寫的語氣,卻淡淡地透露出椎心刺骨的痛
她的表情,娥眉微皺,就像是心頭也揪成了無數的哀愁
那是我記憶中,第四次看見她露出這般心碎的臉
「嗯。」
我的答覆與她臉上的表情和隱藏不住的心情恰好顛倒
「你很無情耶!」
她一個伸手作勢要打,我一個閃身向前朝櫃檯走去
「又來買金色三麥啊?」結帳小姐似乎已經記住我的購物習慣
一個星期來買三次金色三麥的確實是很容易被人記住
「這是什麼,好喝嗎?你最近改喝這個啊?」
步出微風超市的時候,她這麼問我
「你不是都只喝whisky的嗎?」
「因為我要報名金色三麥的代言人徵選。」
「喔。」她淡淡地應了聲,沒再說什麼
接下來的一路上,只有沉默與淡淡的煙味在這夜未眠的城市呼嘯而過
陪伴我們的還有那只有未開封的金色三麥,在紙袋中沁出粒粒水珠
我開始不太確定,那夜落在紙袋上的是水珠還是她的淚滴
到家前的路口,閃爍的藍燈旁有人向我招手
「少年仔~」操著台灣國語口音穿制服的人問道「有沒有喝酒?」
「沒有。」
「啊旁邊那是什麼?」他指著裝著金色三麥的紙袋
「要買回家喝的啤酒。」
聞一聞、看一看,確認酒瓶沒打開身上也沒酒味後,警察讓我們離開繼續他的勤務
「喝酒不開車,開車不喝酒要記得啊。」離開前我彷彿聽見他這麼說著。
「酒杯勒?」
把金色三麥與下酒菜給拿出來之後,她轉頭問我
「沒有,我這沒那種東西。」
「那你平常怎麼喝酒?」她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意外
「對嘴喝。」我的答案一樣出乎她的意料
「這是什麼?」
顯然她不是很滿意我拿出來的給裝酒的東西
「可以微波的保溫杯。」
「..........」她又氣又笑的沒好氣的瞪著我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
起碼這比她一路上那張【世界末日】來臨的臉好看多了
「倒酒吧,小姐。」我指著保溫杯
「妳是找我喝酒還是喝奶昔?」看著她倒出來的酒,我問道
「這什麼酒啦,泡沫這麼多?」
「現釀的大麥啤酒」我接過他手中的一公升裝的酒瓶,緩緩將酒倒入杯中「泡沫太多的問題,在於啤酒跟空氣之間的接觸....」
我後面說了什麼,我想她也聽不下去
因為她突然哇的一聲,潰堤似的哭了起來
面前那杯充滿泡沫般的啤酒,彷彿像是人魚公主最後變成泡沫的寫照
「為什麼我這麼愛他,可是他、他.....」
接下來的她,為愛失去了聲音
只有止不盡的淚水斷斷續續地從失去靈魂的窗戶流出
我獨自飲了一杯入口的甘醇
看著她一杯接著一杯,飲去了泰半的金色三麥
只見她忽哭忽笑,像所有感情中想要借酒消愁酒量卻又奇差無比的敗犬
不知過了多久,她心中那場無情的雨緩緩的停歇
我遞了張衛生紙給她,「妳知道,為什麼我選金色三麥的啤酒給妳喝嗎?」
「你不是說要報名什麼代言人?」說話的同時,她的眼線早已順著淚線糊的滿臉
「大部分的酒喝下去的時候都是苦的,尤其是心情不好時。可是妳剛剛喝的時候呢?」
她拿起眼前的保溫杯咕嚕灌了一口,「不、不會苦?」
「嗯,現釀的。」
「那為什麼......我的愛情好苦......」說著說著,她的眼眶又泛著淚光
「因為不是現釀的,而且還添加太多防腐劑。」
她不解的看著我
「拜託!妳們都分手四次!複合三次了!早就超過保存期限!就像回鍋的油一再重複使用....」
當我一長串的念完她的時候,她早已不勝酒力橫躺在沙發上呼呼睡去
「希望啤酒酵母真的可以幫妳紓解壓力。」我將她沉重的屍體搬到客房無奈的搖頭,「到底是吃了什麼,怎麼會變得這麼重?」(冒著生命危險也要post出來的一句話)
喝酒的時候大多數是快樂的
但是偶爾,不免會有這種借酒消愁的場合
究竟是酒太苦澀勾動心靈深處那段苦悶的回憶呢
還是大部分的酒,都不能伴隨眼淚下菜
試著喝金色三麥吧,起碼他的酒不苦
起碼他的酒,喝了不會產生頭痛
起碼.....
你/妳的愛情也需要現釀
別跟那死都不讓我貼上照片眼線糊的跟鬼一樣的照片的朋友般
最後只剩下眼前的現釀奶昔
P.s.如果我有抽中代言人,我一定要拿獎金去買台相機....
後記:
「我想清楚了,這次我要找一個現釀的愛情!」她的情況看來比上次好多了
「喔」我賭十罐金色三麥,她下次還會再打來訴苦,「對了,我那天喝酒的時候拍了幾張妳的照片,借我post到部落格,我要報名參加代言人。」
「我以為你開玩笑的,你真的要報名喔?我看看....哈哈你拍照技術好爛喔,連瓶子上面的製造日期都是模糊不清的」
她邊看邊笑,直到....
「靠!這什麼?你幹嘛放靈異照片嚇人!你很沒品耶!」
「看仔細點,那是妳。」
「...................」